『戬沉』无根生（1）
◎：非典型向导，试图找了参考资料失败，遂胡写。
◎：长安塔的S级哨兵杨戬杀人越货，还绑了个无辜的向导当人质，时下评论说，此人吃喝嫖赌一应俱全。他说，我除了抽，别的都没干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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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州烟不好抽，明明才隔着这么点地，味道都不一样，好像含了沙子。杨戬忽然怀念起长安塔——噢，现在叫西安塔。毕竟西安塔发的烟还会体贴地考虑哨兵个人需求，仔细调配。
背后有人说，二爷，那只是你个人特殊待遇罢了，咱现在被全世界通缉，有就不错了。哮天说，汪。
屋子里那个向导醒了，下意识的自保动作让他踢翻了杨戬的最后二两存货——早知道昨晚就不在床头喝酒。其实动静还在楼上，但那味道早就飘进了他鼻腔里，除此之外还听到沉香捡起碎片的声音。他想：这太快了，容易割到手。
杨戬侧首望老姚，老姚意会：“用过药了，看不明白。梦境频繁又混乱，应该是精神图景被破坏过。”
“也不一定。”杨戬叹口气，“他那个样子更像是有抗药性，上次摸到好多针眼。”
哮天耳朵竖起来，问：“二爷，你摸人家做什么。”
“我总要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东西吧，万一藏毒藏药的，这人质就绑得有些得不偿失了。”
“拉倒，好不容易挣点钱，你肯定顺手就卖了。”
杨戬没接茬，忽然道，他来了。
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功夫，沉香果然在他目光注视的角落里现身，手里一把透露着幽光的短刃。
“冷兵器，还是个好手。二爷，这年代不多了啊。”
沉香道：“是好手，那也没有什么绑架的价值。你们是谁？为什么带我上船？”
杨戬烟还没抽完，掐了：“我现在身上背着杀人的罪名，要搞清楚怎么回事，得先往西找一个人，但长安塔要追我回去审。想过。我得有个良民作掩护，或者人质。”
沉香冷笑：“你凭什么觉得我是良民？不如现在杀了我试试。”
“你和我要找的人也许有关系，我们都要往西去，你一个人也到不了敦煌塔。”
这下换沉香后退一步，身上进攻姿态更明显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啊。”杨戬抬头犹豫了一下，手里还转着什么器物，清脆作响，“我闻到的。你身上有胡姬香。”
沉香心知棘手，压低姿态，后撤一步，似要进攻，他问：“你是谁？”
“我？我是梅——”
他骤然出手横向哮天！哮天猝不及防，错失先手，再化人形已来不及拆招，那异兽在长安塔的登记册上也能排个数一数二，竟然也没能破局，两人猝然过手，沉香已扎了暗针在她身上，瞬间转身便逃。
杨戬拔腿跟上，却忽然转了方向：这人好生聪明，来之前已经发现船上的漏洞，还布了陷阱，若真跟着他，只怕现在和哮天一个下场。
追逐中他们的距离很快缩短，只在几个起落间就来到船边，沉香捏着哮天的脖子停下：“让我走，否则我杀了她。”
他们的船说实在有点破旧，还是老型号，飞起来一摇一晃，容易晕船不如坐大巴来得踏实。杨戬没说这些话，只是叹气：“我本来以为绑架人质不是美德，现在发现变成人均爱好了。”
“少啰嗦，开船。”
“开船也不是不可以……但是你要记得一件事。”杨戬把手中口琴放回兜里，还想摸烟，发现好像抽烟了，原来刚才那就是最后半口，他叹口气。
沉香放轻呼吸，不感兴趣他要说什么事，可又不得不提防他动作。现在的自己精神受损严重，更不要讲铺开什么暗示了——何况杨戬的屏障，闭着眼睛都知道摸不着缝隙。
他正屏息以待，结果杨戬眨眼间就逼近，拆去他钳制哮天的手，立刻同他过起招来！沉香动作轻灵，更多时候接近阴险，可杨戬出手方正踏实，他招架不住，更拆解不得。
于是沉香卖个破绽，杨戬擒住他的手，可几乎是瞬间，一阵剧烈的电流从两人接触的地方爆炸开：暗示！
但不是沉香搞的鬼，说明要么是有人提前在他的精神图景里做了手脚，要么就是有人现在正打算插手救人。但——
杨戬反应何其之快，他手起刀落般脱了身，立刻恢复了神智，没让那些杂乱的幻觉破坏自己的精神，劈昏沉香的同时，一个黑影恶鬼般扑来，被另一个影子猛的按倒在地。
那是沉香的精神体，一条猞猁，应该是刚刚打算和沉香同时动手，却被刚才莫名其妙出现的暗示打乱了节奏，如果不是杨戬实力更强，恐怕也够他喝一壶。
至于按住它的精神体，自然就是杨戬的：那是头老虎，个子不算壮硕，但同样灵敏有力。出手的瞬间有震慑百兽的虎啸声，现在把猞猁按倒了，专注力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，还有空朝着杨戬吼一声。
“听见了，别喊了，你马上就能睡觉了。”
猞猁消失了，杨戬俯身下去探沉香的脖子，捉着沉香的手，垂首看他如被提起的动物：“我是说，你要记得你才是人质。”
杨戬调查过沉香的背景，这名字少见，在昆仑塔被抹去了，原因是叛逃被内部处理。——又是叛逃，杨戬眯起眼：这要是放在过去，他没准就不会细想，按现在西北地区的行事风格，恐怕“背叛”早就不是一件非黑即白的事。
老姚来接手沉香，杨戬又说：“越往边境走恐怕越乱，咱们人手不足，要先看好这个定时炸弹。”
“二爷为何不用药？”
杨戬道：“这个向导看起来是B级，可抓他的时候你一个A级哨兵不也被他影响了？这种突然爆发的刺杀，不像渗透流那样好对付，越级杀人恐怕也是常态。这一路管好了，没准有用。”
“管不好怎么办？”
杨戬又去摸烟，想起来最后半口没了，全怪肩上这人，他在自己床上躺了一晚上，带点烟味。搞得他瘾犯了，痒，只能叹气。
“我管得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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